慶余年

貓膩

歷史軍事

   積善之家,必有余慶,留余慶,留余慶,忽遇恩人;幸娘親,幸娘親,積得陰功。勸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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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壹章 霸道之氣

慶余年 by 貓膩

2018-7-4 10:03

  “誰有證據證明神廟真的存在?”範閑依然還保留著現代人的實證精神。
  費介傲然道:“四大宗師之壹的苦荷國師,只不過偶得神廟垂青,便成為大陸上的絕世強者,這難道不足以證明。”
  “也許苦荷吃了很多興奮劑,然後找神廟來當借口。”範閑扁扁嘴。
  “呸,雖然我也很嫉妒苦荷光頭的運氣,但他數十年來敬神如壹,這點我是佩服的,他怎麽可能把神廟來當借口……另外,興奮劑是什麽?”
  “就是壹種大補的藥,類似於仙丹什麽……肯定是補過頭了,不然他頭發怎麽掉光了。”
  範閑笑嘻嘻地和老師開著玩笑。
  費介懶得理他:“神廟與天脈者壹樣,都是存於典籍的東西,各國的皇室祭祀裏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祭祀神廟,只不過神廟不願意妄擾世事,從不入世,所以祭祀只是在皇宮外三裏的天壇舉行,慶國與北齊的天壇裏都有神廟的大祭祀,不過他們從來不會過問政務和國事。只有些苦修士據說是神廟在世間的遺留,行走在塵世中修礪身心。”
  範閑面上依然笑著,但心裏卻在想,這神廟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?如果是宗教的話,為什麽這個世界裏沒有類似於教堂壹樣的存在?如果沒有這些下層機構,那麽這個宗教就無法掌控權力,沒有權力就沒有利益,沒有利益……那任何壹個組織就沒有存在的理由。
  所以他是不相信神廟真的如費老師所說,只是壹個脫離於塵世之外的超然存在。
  不過在他心裏也想著,如果真有這樣壹個神跡之地作為信仰,而又不幹擾人類的生活,似乎倒也不錯。
  ……
  ……
  “好了啦,老師妳說了半天閑話,還沒有說我體內的真氣到底是怎麽回事。”
  見到小學生難得發小孩子脾氣,費介認真地診了診脈,然後鄭重說道:“剛才說過,妳體內的真氣很霸道,霸道到妳雖然只修行了這麽短的時間,但丹田和經絡裏的真氣數量,已經遠遠超過妳現在這個年齡身體所能容納的地步。”
  “有這麽嚴重嗎?”範閑苦著臉。
  “還沒有確定。”
  “那妳就提前嚇唬我。”
  “不是嚇唬妳,只是妳現在就像個裝酒的皮袋子,袋子攏共只有這麽大,然後裏面的酒水卻越來越多,如果妳繼續練下去,我擔心將來妳這皮袋子會被脹破。”
  範閑這些日子裏練功,除了經常覺得腰部有些灼痛之外,並沒有什麽很離奇的感受,所以聽見老師如此說法,不免有些不願相信,搖頭道:“老師是在罵我酒囊飯袋,這話我是聽的懂的。”
  “妳試著按平日裏的功法運行壹下體內的真氣。”費介微微皺眉。
  範閑依言閉目歸心,自然而然地進入了修行的狀態,體內腹下那處溫暖的氣團開始逐漸漲大,沿著人體的經脈緩緩地向著四肢散去。
  費介閉上雙眼,指腹搭在小家夥的手腕上,細細品評,過了壹會兒後忽然皺眉說道:“不要故意收著,妳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,就算這真氣太霸道,也不可能傷害到我,只是妳現在身軀弱小,承擔不住。”
  “噢。”範閑確實壹直控制著體內真氣的強度,緩緩地由丹田往外釋去,但此時聽老師壹講,心想也對,自己這點兒真氣,自然不能傷到這個老毒物,如果自己真氣釋的太少,老師確實很難檢察到真正的癥狀。
  這般想著,他閉上了雙眼,那個無名真氣訣的法門在他的腦中緩緩響起:“不瀨華池形還滅壞,當引天泉灌己身……”
  隨著念息起時,體內的真氣宛若得到了指令,跳躍著,歡快地從他的丹田裏跑了出來,循著他的經絡由腹至後背,沿著壹個很古怪的路徑逕直沖到了手腕上。
  壹聲悶響在書房裏響了起來!
  費介猛地睜開雙眼,只覺自己搭在小孩子腕上的手指被壹股渾厚的真氣壹彈,他沒有做好準備,硬生生地被彈到了墻上,撞的悶聲壹響,指間壹陣炙熱灼燒感,胸口壹痛,竟是噗的壹聲吐出血來!
  ……
  ……
  在另外壹邊,範閑也是覺得胸口壹陣煩悶,擡起頭來,才發現了費介的慘象,壹驚之下,趕緊跑上前去,將老師扶了起來。
  費介擺擺手,示意無事,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,摸了摸自己唇邊的血漬,此時再看小家夥的眼神就有些古怪,還有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
  他喃喃自言自語道:“這他媽的才五歲……這真氣怎麽霸道成這樣了?如果妳再練下去,將來豈不是要被體內的真氣活活爆死。”
  聽到老師罵臟話,範閑壹楞,完全沒有想到費介老師被自己手腕中忽然不聽話的真氣震得吐血。但費介受傷之後,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的傷勢,而是關心學生將來的平安——想到這壹點,就算是壹直躲在小童軀殼裏,有時候刻意封閉自己感情的範閑,心頭也是壹陣感動。
  木門無風而開,壹道黑影像道黑色的幽光壹般掠了進來。
  範閑很熟悉這個人的味道,所以沒有怎麽理會,只是扶著費介老師。
  “兩個傻子。”
  就算在這種時候,瞎子五竹依然是這樣冷淡的口吻,他壹手拎開範閑,將手指擱在小家夥的脖子上,略停壹會兒冷冷說道:“妳沒有受傷,只是看費介吐血,心太慌了。”
  然後又“看”了壹眼費介,冷冷道:“費介,妳教他用毒,我信任妳的水準,但是小姐當年說過,妳的武道境界,是京都八大處裏面最弱的壹個,既然是我留給少爺的東西,妳最好不要在旁邊多說什麽。”
  費介在淡州城裏似乎只是壹個很不起眼,有些委瑣的先生,但在京都中,卻是位很厲害的人物,此時自己受了傷,雖然是自己有些大意,但被五竹這樣壹說,老臉卻是有些掛不住,再加上擔心範閑才五歲,就開始修行如此霸道的功法,臉不由漸漸地黑了起來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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