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八章 老子不幹了

　　從這棟樓裏出來後，就連徐默也楞住了。
　　他實在沒想到，這個連接連接鬼境和現實的接口，居然會在臨江壹個鬧市街道旁的老建築當中。
　　就看這建築，估摸也有八九十年的歷史了。
　　“這裏不是X市？”徐默問了壹句，很快，他的手機就重新獲取了當地基站的信息，緊接著，得到了壹些推送消息。
　　“是S市。”
　　這個消息讓徐默他們都吃驚不已，這在無光鬼境裏溜達了壹圈，居然是跑到了另外壹個城市，要知道這裏距離X市也有四五百公裏。
　　恐怖的入口在如此繁華的街道旁邊，而且這大樓下面幾層都是高檔商場，只不過從七層向上，沒有對外出租而已。
　　馮雅和阿翔他們是喜極而泣。
　　啥也不說了，能活著出來就是萬幸。
　　紙人王則是掏出電話就打。
　　顯然是要安排很多事情。
　　現在是大早上，從臨江大道往旁邊的小街巷走壹段距離，就能看到壹些吃早餐的地方，這壹晚上折騰的，都餓了，進去點了餐，直接吃了起來。
　　結果不到十分鐘，外面就停了五六輛黑色的SUV，進來兩個人，雖然穿著便裝，但從那種精神勁兒就知道不是壹般人。
　　看到紙人王，其中壹個走過來。
　　“稍微等壹下，喝口粥緩緩。”
　　紙人王也餓了。
　　怎麽說，都是上了年紀的，體力再好這會兒也累了。
　　那人沒說話，點頭，到了店外等著。
　　“吃完了，咱們去做個筆錄。”紙人王說了壹句。
　　這話不是給徐默說的。
　　雖說徐默只是個臨時工，但也算是自己人。
　　主要是跟劉胖子說的。
　　畢竟劉胖子身上，現在可是有壹個很強的鬼。
　　得備案啊。
　　不過顯然紙人王也不擅長這種事，放在平常，差事辦妥，他早就自己逍遙自在放松去了。
　　可今天，他沒走。
　　因為情況不壹樣。
　　不光是因為有劉胖子，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徐默。
　　這個臨時工之前幹的事情，隨便壹件，紙人王自認都幹不出來，光是把公交車上那幾個恐怖的詭異怪物忽悠過來，這就足夠驚艷了。
　　吃了飯，上了車，幾個人被送到了壹個僻靜的地方。
　　然後分別在壹個不錯的休息屋裏問話。
　　問話的都是專業人士，就是將昨天夜裏發生的壹切，事無巨細的講述出來。
　　壹個屋子裏，紙人王喝著茶水，半瞇著眼，似乎是在養神。
　　對面，壹個中年男性看著手上的記錄。
　　“老王，妳給我開玩笑呢是吧？”
　　“沒有啊，我是壹個很嚴肅的人，妳知道我從不開玩笑的。”
　　“好，來看看妳是怎麽描述的‘我上車後就看到了65號觀察員，還有另外三個卷入這起靈異事件的年輕人，而和那三個年輕人不壹樣，65號表現的極為平靜，我有壹種感覺，他知道我會上車，甚至，他知道我叫什麽。’”
　　“對啊，這是我寫的，有問題嗎？”
　　“問題大了，老王，這是需要妳客觀描述經過，不是寫妳主觀的感想，況且，65號只是壹個剛剛入職的觀察員，他怎麽可能提前預知妳要上車？”
　　“我也奇怪，但事實就是事實，他不光認識我，還認識和我壹起上車的那兩個詭異，甚至於只用了壹句話，就說服了其中壹個詭異，對了，這個詭異叫做彌芥子，除此之外，還有壹個叫老謝的，小女孩不知道叫什麽，徐默叫她小黑裙。”
　　對面那人嘆了口氣。
　　“老王，妳是老專家了，妳覺得，會有人能未蔔先知嗎？妳覺得，那些恐怖的詭異存在，會聽壹個普通人的話嗎？”
　　“詭異世界裏未知的東西太多，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，徐默他不是普通人，我建議給予立即轉正的待遇，收納到核心人才序列進行培養。”
　　“這件事不是妳我能決定的，況且核心人才序列需要嚴格的審查，這個人身上秘密太多。按照妳的說法，這壹段‘65號認為，第四個站臺上存在極為恐怖的怪物，所以他讓我們在第三站臺下車’，也是基於他可以未蔔先知這件事做出的判斷嗎？”
　　“我覺得是。”
　　“他有沒有和妳提起過為什麽會提前預知危險？”
　　“沒有。”
　　“妳詢問過嗎？”
　　“對，但他沒有講。”
　　“那麽，對組織不誠實的人，不可能被列入核心人才序列，況且，壹個可以和詭異溝通，甚至讓詭異存在為他做事的人，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來歷和目的性。”
　　“妳這麽說就不對了。”紙人王壹拍桌子：“每壹個人都有秘密，我也有，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否定壹個人的價值，65號，也就是徐默的能力，遠在我之上，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……”
　　“老王，妳不壹樣，妳是家世清白，從令尊那壹代起，就是我們的核心成員，王家是有傳承的，但是其他人不行。”
　　“那妳什麽意思？”紙人王有些不爽，他感覺有點沒面子，畢竟之前可是在徐默面前吹的說他壹句話就能給妳轉正什麽的。
　　這事如果辦不成，以後怎麽混？
　　“老王，妳知道我們這個部門的特殊性，要絕對的保密，辦事也要絕對的穩妥，65號觀察員徐默能不能轉正的問題暫且不提，他現在需要解釋清楚壹些事情。例如，為什麽他可以取得那些詭異存在的信任，為什麽會知道四號站臺存在威脅，類似的情況都得說清楚，不然，別說轉正，就算是他現在觀察員的身份也無法繼續擔任。”
　　老王壹聽，臉都黑了。
　　“我說了，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秘密，就我接觸的，徐默他沒有任何問題，這件事，我可以擔保……”
　　“老王，這是工作，不能摻雜個人主觀的感情和想法，我們要按照流程和規矩辦事。還是那句話，只要徐默他將事情講清楚，就不會有任何問題。”
　　“如果他不說呢？”
　　“這個要分情況，但肯定是要先把他控制起來，調查清楚了，再談別的，不光是他，那個叫劉鵬的也是壹樣，他身上有鬼，危險性不確定，不可能放任他亂跑。”
　　“我擔保也不行？”
　　“老王，妳知道的，這不是誰擔保的問題，妳不行，我也不行，就算是組長也不行，真出了事情，沒人能負得了這個責。”
　　紙人王壹聽這個，氣的無話可說。
　　“別怪我沒提醒妳，我感覺，妳要惹麻煩了。”紙人王最終說了這麽壹句。
　　對面那人卻是十分自信：“特別事物處理組，就是處理這種事情的，無論什麽情況，我們都能處理。”
　　紙人王壹聽，搖了搖頭。
　　沒法子，無論是什麽機構裏，都會有壹些這樣的人，死板教條，不懂什麽叫做變通。
　　只希望別出什麽岔子。
　　就在這時候，那邊門被推開，壹個人有些著急的走進來，沖著那個負責人道：“主任，出事了。”
　　“怎麽了？”
　　“1隊的人和那個65號觀察員發生了沖突，要打起來了。”
　　“怎麽會這樣？”中年人怒聲詢問。
　　“1隊那邊不是有人曾經在探查暗影維度的時候失蹤了麽，他們就去訊問65號，但不知道怎麽回事，就發生了沖突。”
　　“1隊那幫人，做事很有沖勁，但就是太莽撞，他們肯定是把人當犯人審了，他們去了幾個人？”
　　“八個人都去了，而且反鎖了門，監控也給關了。”
　　“壞了，可別把人給打壞了，這幫兔崽子！”
　　主任立刻往外走。
　　紙人王也是急忙跟上去。
　　特別事物處理組裏分了幾個處置小隊，這1隊的人特別抱團，幹事情經常不顧後果，但就和紙人王壹樣，這幫人都是‘家世清白’，正經傳承下來的，就算惹事，組長和主任都能護著。
　　不過這個事兒，紙人王覺得他不能置身事外。
　　別人不保徐默，他得保。
　　“混賬東西，1隊那幾個混蛋真把老徐給整個好歹，我和他們沒完！”紙人王此刻也是破口大罵。
　　“老王，妳先別急啊。”
　　“少廢話，姓胡的，妳不是說什麽都得按規矩麽？1隊的那幫兔崽子妳不管，我替妳管。”
　　等到了詢問室門口，推門。
　　反鎖著。
　　紙人王直接急了，上去就踹門。
　　不過這裏是專門的問詢室，也審犯人，所以門是很牢固的鐵皮門。
　　根本踹不開。
　　胡主任也著急，在外面喊：“林世龍，妳們不要亂來，我是胡毅，趕緊開門。”
　　壹陣雞飛狗跳，這時候，裏面哢嚓壹聲。
　　門開了。
　　眾人立刻推門進去。
　　紙人王沖在最前面。
　　他已經準備好發飆了，但發現，開門的竟然是徐默。
　　“老王？”徐默笑了笑：“什麽事兒，把妳急成這個樣子？”
　　紙人王壹看徐默，挺正常，沒流血沒受傷，衣服都沒亂。
　　當下松了口氣。
　　不過緊接著，就看到屋子裏的情況，當即目瞪口呆。
　　別說他，後面進來的胡主任和另外幾個工作人員，也都傻眼了。
　　不大的問詢室裏，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。
　　在地上睡的香。
　　壹看，正是1隊的那幾個，1隊的隊長林世龍就躺在那邊地上，翻著白眼，看樣子，應該是被揍暈的。
　　“怎，怎麽回事？”胡主任吼了壹句。
　　這場面太不正常了。
　　就算有人躺地下，也應該是這個65號徐默啊，而不是1隊這些精銳。
　　1隊為什麽能稱之為1隊？
　　那是特別事務處理組中最能打，手段也最多的存在。
　　現在明顯是被人揍趴下的。
　　這壹幕太魔幻，不敢讓人相信。
　　“妳是？”徐默看了壹眼胡主任，沒見過這個人，也不認識。
　　紙人王這時候已經琢磨出是怎麽回事了，立刻介紹。
　　“這是胡主任。”
　　“胡主任，情況是這樣，他們幾個進來啥也沒說，直接動手，我以為是不法之徒呢，所以下手稍微重了壹點，聽妳的意思，他們不是歹徒嗎？”
　　徐默反問壹句。
　　胡主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，只能是陰著臉先讓人趕緊過來看看人有事沒事，別特麽鬧出人命，那就不好收拾了。
　　“他們沒事兒，我下手很有分寸的。”徐默看出對方擔心，寬慰了壹句。
　　“徐默，妳毆打第壹處置隊成員，造成嚴重的後果，這件事我們會進行審查處置，接下來妳必須配合調查，暫時不能離開這裏。”
　　胡主任陰著臉。
　　他身後幾個人已經開始掏槍。
　　徐默眼睛壹瞇。
　　這人還能再偏袒對方壹點嗎？
　　都已經說了，是這幫人進來就動手，居然還要審查處置自己？
　　瘋了吧？
　　“妳不問青紅皂白就說問題出在我這裏？”徐默壓著火。
　　胡主任依舊是打著官腔：“事實如何我不知道，我也沒看到，我就看到他們躺在地上人事不省，而妳也承認了打人，難道我說錯了嗎？”
　　“胡毅，我看妳還是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決斷，1隊的作風妳又不是不知道，妳這麽偏袒他們，護短可以，但妳這個有點過了啊，妳要搞清楚，徐默也是我們的人，是特殊事物處理組的人。”紙人王也是壓著火。
　　“我知道，我也並沒有針對他，只是就事論事，難道他打了人不用受處罰嗎？況且，他還在背景和身份審查過程中，我們做任何事，都要受規矩，講流程，即便沒有打人這個事情，也得將他先控制住，免得出去了，造成什麽嚴重後果。”
　　胡主任說話的水平明顯比紙人王高了很多段位，左壹句按規矩，右壹句講流程。
　　滴水不漏。
　　噎的紙人王壹下子說不出話來。
　　倒是徐默在旁邊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了。
　　看紙人王臉都憋紅了，徐默上去拍了拍對方肩膀。
　　“老王，我沒事兒，不就是審查嘛，該走流程走流程，咱也不怕他們查，不過背景審查不是已經做過了，這次要查什麽？”徐默問道。
　　胡主任索性道：“這次事件中，妳有深度與詭異之物接觸的情況，怎麽做的，目的是什麽，事無巨細，都需要講清楚。”
　　“可有些事沒法子講那麽清楚，算了算了，看妳這樣子就知道只是個紙上談兵的秀才，我也懶得和妳廢話，妳去跟梁安說，就說這臨時工的活兒，老子特麽不幹了。”